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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姨婆將這段由死而復生的奇蹟,完整地和盤托出後,我聽得嘖嘖稱奇,外婆說,這是姨婆善有善報的結果。
姨婆謙虛地說,這是運氣好。以前不敢說起,是怕重蹈彭祖覆轍(據說古代彭祖高壽八百二十歲,鬼差屢因不能拘提到案而受重罰,鬼差往回陰陽界八百年,皆因不識彭祖何人,所以無法索魂。
最後鬼差想出一個法子,就在溪邊清洗木炭,彭祖好奇地問鬼差,洗木炭作啥?鬼差說欲將木炭洗成白色。彭祖聞言,一時失態,竟大聲笑說:「我彭祖活了八百多歲,還沒聽過有人能將黑炭洗成白炭咧!」鬼差一聽,大喜過望,總算沒白費心機,一擁而上,將彭祖魂魄勾攝而去。)
但現已活了這許多年,眼看長孫已結婚生子,也做了曾祖,該滿足了。每當午夜夢迴之際,想到那兩位鬼差,有夠可憐的,天涯海角祂倆能躲到何時呢?見姨婆不勝噓唏,外婆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才好。
過沒幾天,就傳來姨婆的惡耗,外婆摸著我的頭說:「都怪你這個壞死囝仔。」她流著淚接著又說:「不過,生死有命,人生最後畢竟還是要回去的!」
回去,回去那裡呢?這個問題始終在我腦海中盤旋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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