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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 我小學同學陳卻的祖母,是裹小腳的舊時代女性,她每次到家中和外婆聊天時,雖已年高八旬,但仍神采奕奕。那時,外婆才剛滿六旬,但與這位我們口中的姨婆,倒是蠻談得來的。


        發生事情的那天早上,姨婆坐在客廳休息,忽然門外來了兩位陌生人,一位身穿黑色長袍,另一位身穿白色唐裝,靠近門口的那位黑衣人向她招手,她心底嘀咕著:「這兩位穿著好奇怪,是否問路的?」。


        剛跨出門檻,那兩人一擁而上,一左一右將她挾著,她生氣地責問道:「你倆這是幹嗎?」


        那倆人也不答話,挾著她就要往山外(現金門新市)方向走去。


        她一面掙扎,一面急著大呼救命,但在門口頑耍的小孫子陳卻,卻像聾子般,頭連抬也不抬,只顧玩著玻璃珠。


        她見孫子沒有反應,於是就拉高嗓子,對著正在馬路前方田裡除草的兒子、媳婦呼救,可是他倆顯得特別沉默。以前若在家門口,向距離家中不到十步的田中說話,他倆都會放下工作即時回應,今天為何卻如此反常呢?


        隔壁的呂闊額,正好牽著牛,準備到田裡工作,經握她家門口,她又急呼:「闊額,救人喔!」


        這麼近的拒離,就算闊額沒看見,照理也應該聽到呼喊聲吧?可是就這麼奇怪,一點也沒反應,還向在地上玩耍的陳卻問道:「囝仔(小孩子),您阿嬤咧?」她氣極了,差點暈倒,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,卻出乎她的意料。


        陳卻蹲在地上,用著那胖嘟嘟的小手指,向門內指著說:「阮阿嬤咧睏(我奶奶在睡覺),你看!」


        「憨孫咧!阿嬤被壞人捉住,你這夭壽囝仔,是咧充什咪(是在幹什麼)?」


        她氣得大聲罵出來,但闊額靠近門邊向裡頭望了望說:「您阿嬤睏去了(你奶奶睡著了),等伊(她)起來,甲伊講(跟她說),舅公找她。」


        「您祖嬤(我)在這,你闊額是青瞑(眼瞎)囉!」她氣呼呼地向屋內大廳望去,不禁大吃一驚!


        「我在這,那麼廳內坐的又是誰呢?」她喃喃自語,反覆自問。


        「還是妳呀!」


        壞人終於開口,但講得不對,亂七八糟的,我不是在這裡被妳們抓得緊緊的嗎?


        「妳的壽命到了!」聲音冷冰冰的。


        此際,她才會過意來,原來大限已到,這倆位奇裝異服的陌生人,就是黑白無常囉!但怎跟電影裡打扮的不一樣呢?她悲傷地啜泣著。


        黑白無常挾著她,飛快地走向山外村。白衣人一直在摸口袋,摸了老半天,突然大叫一聲不好!黑衣人問他發生何事?他說公文掉啦!這時,兩人顯得特別焦急,黑衣人要白衣人循著原路回去找,白衣人點頭後就走了。


        他倆在村外等了很久,快到傍晚,白衣人還是沒有回來,黑衣人對她說:「我們遺失了死亡名單,看來白衣人是畏罪潛逃了,妳在這裡等我,要是太陽下了山,我還沒回,表示我也逃走了。沒有名單,妳不但可以返回陽間,而且將是位長生不死的老人。」


        說完後,黑衣人丟下她,快速地朝著原路走去。


        她是個老實人,就依那黑衣人所作的約定,坐在村外的馬路旁,靜靜地看著夕陽,耐心等待著。


        她的心情好複雜,時間竟如此難熬。現今已經作古,很快地就可以在地府中,與她共相廝守四十餘寒暑的丈夫重聚了。但想到可愛的小孫兒,卻又難以割捨。正躊躇間,眼前已是一片漆黑,太陽不知何時已墜落西山,黑衣人大概不會回來了吧?她想著想著,就舉起小腳,艱難地邁開腳步。


        由於天色實在太昏暗了,她竟然無法辨視回家的路。在附近轉了幾圈,仍然摸不著方向。這時,她才真的焦慮起來。幸好,此時前方突然有了火光,她順著光,慢慢移動腳步,立刻發現回家的路,蹣跚地走到家門口,驟然一陣大風吹來,火光頓滅,一切又瞧不清楚了幸虧這屋子已待了四十多年,所有的地形都瞭若指掌她摸黑走入大廳,一不留神,一個踉蹌,像是跌入地窖之中,她迎面向上,想以手撐地爬起來,忽然,「嚓」地一聲,屋內有了亮光,這才發現並非身處地窖,原來是「棺木」,她立即會意過來:「又回到人間了。」她高興地用手指刮著木板,正想掙扎起來,卻聽到兒子哭喊道:「阿母,妳放心地去吧!不要嚇壞孫子。」


        她好氣又好笑,想坐起來,然後大聲地對兒子說:‧‧‧請見《談天說地》一書分解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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